只是这样的场景离子杳太过久远,叫她一时间有些怔神。
她许久没有将这两个字说出口了,甚至于对这再平常不过的两个字有些陌生。
太遥远了。
他们之间并不仅仅隔着几十年的岁月,还曾经生死相隔。
当初裴府灭后,周家并未受牵连,甚至皇帝还封她为公主。
所有人都称赞圣上仁德,可又有谁知道这仁德背后的杀机。
裴府的事情,皇帝确实没有牵连周家,但他为周家准备了别的罪名。
子杳恨啊,她忘不掉父母将她推开的画面,忘不了那如血一样的残阳。但她没有办法,她是父母唯一的血脉,是他们豁出去将她逐出家门也要保护的孩子。她只能隐忍蛰伏,等待着将仇人送进深渊的机会。
“阿砚,阿砚!”
“嗯?”子杳猛地回神。
是周夫人在叫她。
子杳说,“母亲。”
周夫人见她有些心不在焉,问她,“想什么呢?同你说话你也不答。”
子杳行礼,“母亲赎罪,您刚刚说什么了?”
周夫人哂笑,“你这孩子,与我怎么这般见外了?我问你怎么忽然来见我了。这几日是不是玩疯了,好几日没来请安。”
子杳说,“母亲赎罪。”
她不是刻意要躲,她只是有些......不知所措。
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。
她曾经做梦都想要母亲回到她的身边,可也知道那只是梦。每次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醒来,一睁眼,却只有冰冷的宫殿。
从未想过她真的回来了。
母亲没有复生,但她回到了他们都还在的时候。
但在回来之后,她又害怕。
害怕这一切都只是梦,是她死之前因为不甘心而生的幻境,只要一碰就碎了。
周夫人忽然不说话了。她凝眉看向子杳。都说母女连心,周夫人发现了子杳的不对劲,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她一下子站起,轻轻摸上子杳的脑袋,“可是有人欺负你了?”
子杳摇头。她轻声说,“只是做了一个梦。”
周夫人问她,“什么梦?”
子杳说,“一个噩梦,梦见您和父亲都离开我了,留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院子里。”
然后墙倒屋塌,整个周氏门庭全都崩坏为尘土。
“傻姑娘。”周夫人笑,“既然是梦,又如何能当真?”
她轻轻地摸子杳的头。
子杳低下头,轻声应,“是,我知道了。梦境做不得真的。”如同小兽一般,孺慕地用头蹭周夫人的手掌。
她不会再重蹈覆辙了。
哪怕这一切都只是梦。
她也会紧紧抓住。
在周夫人看不见的间隙,子杳的目光变得坚毅。这一次,没有人再可以破坏她的家庭,也没有人可以伤害她的家人。
哪怕是高高在上、号令天下的皇帝也不行。
如果他在那个位置坐够了,她不介意如同前世一样,送他早早地登天。
已经下定决心,子杳收敛情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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